第20节
  宋濯不由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。
  “她打小跟着我,我待她如亲妹妹一般。你就给她赐药好不好?”宁卿睁着一双水眸看着他。
  宋濯捏了捏她的小脸,呵地一声笑,一脸嫌弃:“那陀蠢东西也配当你的妹妹?你愿意,表哥也不愿意。”
  宁卿嘴角一抽,一陀……蠢东西?那都是什么形容词?他都把初蕊当什么了?初蕊虽然迷糊了点,但还是长得十分娇俏可人的,是个小美人,容貌不比宸王府其他二等丫鬟差。但到了宋濯嘴里,就成了一陀东西!
  “罢,反正不过是一些药而已,表哥还不至于如此小气。”
  “多谢表哥。”宁卿立刻松了口气,笑颜逐开。那不只是伤药,那是等同于答应让初蕊从柴房这恶劣的环境挪回房里。
  “乖乖,现在可以上药了?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抹了药,宋濯就出去了。他过来原本是想继续马车上那一吻,但宁卿的屈服,让他心情很复杂,不忍再吓着她。反正来日方长,她是他的,还能跑得掉?
  ……
  宋濯走后,宁卿立刻让人去把初蕊挪出来,顺便也把瞳儿一块儿弄了出来,安置在后罩房。
  宋濯给她的药都是上好的,她的腿本就是皮外伤,一个晚上那些红肿都散了个七七八八,宁卿已经能下地走路了,不过还是有些痛。
  第二天晚上,宁卿洗完澡后,雨晴又没有给她抹药,宁卿心跳了跳,暗暗叫苦。果不其然,不一会,宋濯又来了!
  宁卿又是臊又是怒,不想让他碰!却还是反抗不了,让他得逞!
  第三天晚上,宁卿学聪明了,一洗完澡就说要去消食逛逛。
  宋濯来到宁卿的房间时便不喜了:“表姑娘呢?”
  “表姑娘说要出去走走,不让跟着。”雨睛道。
  宋濯很忙,为了陪宁卿他上京城郊两头跑,每天也就这么一点时间陪她。陪完她后他得赶入城,明天城门开得晚,他还得上朝。
  宋濯见不到宁卿,哪里甘心。幸得这个小宅子不大,转悠两圈准能找到。
  这所宅子虽然小小巧巧的,但麻雀虽小,却五脏俱全,装横得十分精细雅致。
  宋濯转了两圈,终于在后院的那一片竹子找到宁卿。
  那时宁卿穿着一身碧绿的裙装,隔着一丛竹子远远的就瞧见了宋濯,又是怕又是心虚,装作看不到想要跑。谁知没走两步便一声尖叫:“有蛇!”
  宋濯立刻扑过去,一把将她搂入怀里,回头一看,果真有一条草蛇!
  “表哥,有蛇!”宁卿后悔了,呜呜扑进宋濯的怀里。
  “竹林招蛇!”宋濯抱着她出了竹林,叹笑起来:“梦竹居也有一大片的竹林啊,小心到了晚上,那里的蛇都爬到你的床上!”
  宁卿原本是不怕的,但经过今晚后,有了阴影,被他吓得打了个颤。
  “过些时日,搬出梦竹居好不好?西院那边有一处叫潇雨楼的,又雅致又敞亮,比梦竹居强上十倍。再装横装横,收拾得更好些,卿卿搬进去,嗯?”宋濯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。
  宁卿身子一僵,她又不傻,在宸王府这么久自然知道西院是什么地方!那是宋濯妻妾将来住的地方!
  再过些日子……表哥好像就要十八岁生辰了!到时,他就不用再守身了!
  那是要给她开脸当姨娘的意思!
  宁卿整个人都不好了!很反感,很伤心!嘟嘟小嘴先敷衍:“人家……还小呢……”
  “不小了,皇祖母十四岁就生了大长公主。”宋濯玩味地道。
  宁卿忍不住哭了起来:“那也不要!人家还要等明年春天扒竹笋吃!”
  见她哭得伤心,宋濯就心痛,有些后悔自己的猛浪,不忍逼她:“好,先扒竹笋吃!”
  自从那一吻后,他越来越想碰触她,跟她亲昵,想得身子都痛,连梦里都是她。这才昏了头的想要生辰后立刻占有她。
  虽然皇太后十四岁就生了大长公主,但十三岁就侍候人,那年纪的确是太小了。是他冲动了。
  ☆、第三十四章 默默
  这几天宋濯没有来。
  宁卿自己一个在小院里休养,没有宸王府里的大规距,也没有王府姑娘们的明嘲暗讽,偶尔画画图纸,逛逛花园什么的真的很惬意。
  宁卿仿佛又回到了宁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  只初蕊还趴在床上就忧心忡忡:“世子好些天没来了。”
  “他打了你一顿,你还念着他?”宁卿觉得初蕊的受虐倾向很严重。
  “他打了我一顿还得念!”初蕊哭了起来:“他要是不来了比打上十顿还惨!姑娘,世子为什么不来了?”
  宁卿想起那天竹林里宋濯与她说的话,心里一阵难受,隔应得慌,摇了摇扇子: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  他莫不是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了吧?他这般猛浪轻浮,她还没生他的气呢!他倒好意思恼上她来了!
  宁卿闷闷地想着,摇着团扇往花园里去。
  又过了三四天,宋濯还没来,宁卿更烦闷了,不知为何,无端的觉得有些委屈,呆呆地望着窗外,宁卿不想承认,她真的想表哥了。
  直至这天中午,一场大雨把七月流火浇得清凉芬芳,宁卿趴在窗边,总算见到宋濯姗姗而来。
  一身暗纹浅青坠华锦,因着下雨发尾而略微沾湿,撑着一柄青竹图绘油纸伞,雅致无双,风华绝代,眉眼清逸如诗如画,薄唇勾着浅笑,凤眸含情,灼灼亮亮地凝视着她。
  宁卿心中一喜,急忙把扇子一丢,便如一只翠绿娇艳的蝴蝶一般飞扑进他的怀里,搂着他的腰:“表哥!表哥!”
  她小脑袋在他腰上蹭蹭,然后抬起头,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  宋濯这才发现小丫头只到他胸下一寸,实在娇小得紧,稚嫩得像刚冒出来的小芽儿,好像用力轻轻一揉就会碎,宋濯越发的喜爱,摸了摸她的小脑袋,轻笑着:“小芽儿,表哥要给你多浇水,让你快快长大才好。”
  宁卿小脸一黑,小芽儿,那是什么形容?还要多浇水?她为什么怎么听怎么觉得……呃,一言难尽?
  宁卿整个人都不好了,伸手比了比宋濯的耳朵:“我会长到这么高!”
  宋濯呵地一声笑,比了比自己的胸口:“你会这么高!”
  “表哥……”宁卿大眼儿一瞪,不乐意了。
  “表哥喜欢卿卿这么高,因为可以搂到胸前,瞧着……”宋濯突然想起那次在画舫上他说过的话,低笑一声:“嗯,瞧着娇娇妖妖的。”
  “人家才没有娇娇妖妖的。”宁卿很委屈。
  她哪能知道,她这模样越发印证了那四个字,似艳色怒放,娇妖生姿,看得宋濯心猿意马,眸色微深,伸手捧着她的小脸,恨不能亲上去。
  但他忍住了!可是语气却难以自恃的暧昧:“但表哥喜欢,怎么办?嗯?”
  宁卿羞怒:“你调戏我!”
  宋濯低笑着干脆一把将她横抱起来,让她稚嫩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怀里,才能以慰他心中的意动。
  垂首轻轻吻了吻她的娇唇,不敢深偿,在她洁嫩的耳边低声道:“就是喜欢调戏你,怎么办?”
  宁卿先是小脸一红,转念一想,表哥要是不调戏她跑去调戏别人怎么办?那她宁愿被他调戏好了!
  一边的清风看得泪都快下了,世子,你风清卓越、孤高绝雅的标签都快掉一地了,快捡起来吧!
  宋濯见宁卿靠在他肩上不作声,以为自己又猛浪吓着她了,便有些后悔,心中的那些旖旎便消散而去,转了个话题:“这些天可有想我?”
  宁卿默了默了才道:“想呢。”
  宋濯原以为她不会承认,他便要打趣几句,想不到她这么诚实,倒让宋濯一时间找不到话,只余心中一腔柔情蜜意,难以宣泄,越发的缱倦缠绵。
  “表哥,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宁卿发现宋濯抱着她往门外走。
  “卿卿这么乖,表哥带卿卿出门逛逛。”
  “啊,真的?”宁卿双手搂着他的颈脖,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。
  “真是个傻孩子。”宋濯垂首在她眉心轻轻一吻。
  宁卿唔了一声,小脸埋到他的肩窝。
  ……
  宋濯与宁卿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。走了将近半个时辰,才停了下来。
  宁卿被宋濯抱下车,抬眼望去,似是是一间食肆的后门。
  宋濯拉着宁卿,宁卿本以为他要带自己吃饭,想不到这间食肆里面空无一人,好些东西还被拆了下来,像是在装横。
  “表哥,这是哪里?”
  宋濯道:“你不是要开甜品铺子?”
  宁卿心中一跳,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濯:“表哥……”
  “咱们到楼上看看,把手伸过来,还是要表哥抱你?”宋濯含笑看着她。
  宁卿眼圈一红,白嫩的小手放到他的手上,他轻轻一握,便揉到了手心里,牵着她一步步的上楼。
  走到二楼,宁卿从阳台抬眼望去,总算认了出来,这是上京最旺的几个地段之一,她站着的这间铺子,原名是叫珍味轩,是上京是排得上前五的酒楼!听说东家是上京第二首富,背后靠山也极强横。
  这样的日进斗金的旺铺,东家不可能相让,最有可能的是被人以强权逼得不得不让出来。
  宁卿想到宋濯消失的十多天,她以为他是生她的气了,原来却是在帮她把铺子搞到手!
  宁卿又想到那次她闹着要开铺子,他不让,她遇到钟离优,他发火,她闹着要回家,后来不负所望的他又用手段迫得她灰溜溜地回到他身边。她以为也只能这样揭过了。
  却不想,他在默默地向她低头。
  他是极高傲的人,位极人臣的宸王世子!他不懂道歉,也不会开口道歉,却用行动默默地向她妥协。
  ☆、第三十五章 画过
  “我就要个小小的铺子,不用这么大。”宁卿道。
  “既然要做,自然要最好的。”宋濯道。“就是不能挂你的名下,女子十五才能有私产作为嫁妆,先以钟离家的名义开着,以后再还你,如何?”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铺子的事情,宋濯早已经安排妥当,其实他只负责把铺子搞到手,他不会沾手商场上的事情,又与钟离家合资分一半股,所以都全权交由钟离优负责。
  因为要忙铺子的事情,宁卿还住在郊外二进宅子,免得宸王府人多嘴杂。
  忙完铺子的事情,宋濯便带了宁卿去吃饭,地点是烩味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