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节
  “咱们在这儿那团黑气却又出现了,实在古怪。”将那耳环收起来,长修看着她低声道。
  “是啊,多奇怪呀,大燕大梁距离这么远,它居然都能跑过来攻击我。”提起这个,柳婵就满脑子的疑惑。
  “你惹到谁了?仔细想一想。”长修对于此也是不解,他的小喇叭也不清楚那黑气究竟是什么。
  眨眨眼,柳婵看着他,“惹你算么?”
  无言,长修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擦掉她下巴上的水,“先回去再说吧。”湿漉漉的,风吹来,很冷。
  微微垂眸,柳婵看着他的手,尽管衣袖是湿的,可是体温是热的。
  跨过那石头墙,俩人往回走,柳婵将裹在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,尽量遮挡住自己的脸。
  这些日子她都遮着脸,而且她也觉得遮着脸很好,这张脸总是惹事,遮挡住再好不过了。
  “哎呀,大师,姑娘,你们的衣服都湿了。快快,赶紧回去,千万别着凉。”管家在长廊上等着呢,一瞧见他们俩,立即跑过来。那边还有小厮,管家朝着小厮挥挥手,要他们去给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。
  小厮立即行动,速度很快,眼力也很好。
  返回那小楼,小厮丫鬟果然都在忙碌,热水一桶一桶的分别往两个人住的房间提,丫鬟准备好了热茶,动作利落。
  柳婵直接回了房间,屏风后的浴桶已经填满了,柳婵拿开裹在身上的衣服,这青色的僧衣差不多已经半干了。
  看了看,柳婵将它挂在了屏风上,抬起手臂之时,淡淡的檀香味儿进入鼻子里,那就是长修身上的味道。
  将身上的衣服都脱掉,柳婵进入浴桶,热水包围,温暖的不得了。
  深吸口气,柳婵不禁发出舒服的喟叹声,真舒服啊!
  不过片刻,屏风后有人说话,“姑娘,衣服放在这儿了。”是丫鬟。
  “嗯。”柳婵淡淡的回应,一边无声哼了哼,这陆家做事还真是痛快。
  丫鬟退下,将房门也一并关上了。
  太阳落了山,柳婵也终于从浴桶里出来了,换上衣服,这衣裙都是新的,浅绿色,倒是符合她的审美。
  长发滴水,柳婵拿着毛巾擦拭,一边走出房间下楼。
  饭菜的香味儿从饭厅飘出来,晚饭都准备好了,真是痛快啊。
  大厅里,长修坐在椅子上,正在看着手里的那个小小的耳环。
  灯火明亮,他身上也恍似被镀上了一层光。
  他换了干净的僧衣,而且还是青色的,但很显然,这不是他自己的,因为他的那件还在柳婵的房间里。
  “怎么了?看的这么入迷。”走过来,柳婵绕过他,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  沐浴后的气息飘过来,长修眸子微动,随后抬眼看向身边的人。
  长发披散,略微潮湿,她擦拭着,一边看着他。那张脸被长发包裹着,看起来更小了。
  “刚刚那小女孩儿出现了,我在沐浴,这耳环便放在了桌子上。看起来,这东西对她的确很重要,只不过她拿不走,可是这东西被我拿来了,她很生气。”长修看着她,那浅褐色的眸子在灯火下看起来幽深无底。
  缓缓眨眼,柳婵微微倾身,“大师的意思是说,你身体被人家看了!”而且还是个小女孩儿。
  无言,长修深吸口气,“我在浴桶里,她没看到。”
  “哦!”点头,柳婵明白了。
  微微摇头,柳婵拿着那耳环递给柳婵,“你有时间去陆夫人那里一趟,问问她这个耳环是不是她当年给那小女孩儿戴上的。”
  “你的意思是说,这样会让那陆夫人愧疚?”柳婵冷笑一声,她才不信呢,那陆夫人根本没心。
  “不管她是否愧疚,我更想抓住小女孩儿。她记恨一切,但未必记恨陆夫人,许是又爱又恨吧。”不然,这个耳环也不会成为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。
  “爱?爱个鬼。”柳婵冷哼,不屑。
  “对于一个孩子来说,她最依赖的无外乎就是母亲,去试试就知道了。”将那耳环放在桌子上,长修似乎已认定了。
  哼了哼,柳婵拿起来,然后点头,“好吧,我去问问,不过若是到时不是大师所猜测的那般,希望大师别失望。”他年幼的时候便一直跟母亲在一起,大概此事又让他想起了以前吧。而且他母亲死在他眼前,柳婵觉得这应该是他心里的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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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☆、093 梦想、现身
  翌日,细雨蒙蒙,不过即便在下雨,也挡不住建祠堂的进度。蓦一时,能听到从那边传来的声音,如火如荼,这陆老爷是真的很着急啊。
  柳婵独自一人走出小楼,雨蒙蒙,她一身浅绿色的长裙,看起来极为清新。
  撑着淡黄色的油伞,那油伞又像一朵刚刚盛开的小花儿,她经过,无不回望。尽管她遮着脸,但依据猜测,想来她必定极为美丽。
  只不过,她并非寻常人,即便有人好奇,也是不敢冒犯。
  踏着鹅卵石的小路,柳婵走向陆夫人的住处,汤药味儿飘出来,看来他们听了她的话,昨儿已经请来了大夫。
  “姑娘。”丫鬟过来接过柳婵手里的伞,一边微微屈膝。
  “嗯,陆夫人如何了?”柳婵依旧那么冷淡,并不热情。其实她根本不想来这儿,但长修这厮非让她来,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
  “夫人已经醒了,只是还有些无力,下不了床。”丫鬟倒是如实的告知。
  无声的哼了哼,柳婵走进卧房,汤药味儿更浓了。两个丫鬟候在床边,而床上,陆夫人靠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,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她身体极其不舒服。
  走过来,丫鬟也搬过来一把椅子,柳婵坐下,一边不眨眼的看着陆夫人。
  被盯着,陆夫人即便是不舒服也有所感觉,“姑娘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昨天她说她不是邪病,谁知道今天会怎样。
  “心病还需心药医,陆夫人不能只依靠着汤药。”柳婵这话很明显,做了亏心事,吃多少药也没用。
  垂下眼眸,陆夫人看起来是个能说会道的人,可是现在,她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  “我今日来是奉了大师的命令,昨日他在那口水井里发现了一些东西,让我拿过来给陆夫人瞧瞧,可是能想起些什么。”说着,柳婵将那小小的耳环拿出来。
  陆夫人看过来,一眼瞧见那耳环,她便不禁呼吸一滞。
  柳婵翘起唇角,“看来陆夫人是认识的。”她这个反应很明显说明了问题。
  “这、、、这是柳柳的。”陆夫人呼吸急促,她的确认识。
  “这个耳环是什么来历?”柳婵不眨眼的看着她,尽管她看起来呼吸急促好像马上要昏过去似得,可是对于柳婵来说她这个模样根本打动不了她。
  “这是我特意给定做的,又是我亲手给她戴上的。自从她戴上,就没有再摘下来过。”看着那耳环,陆夫人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当中。时间久远,但不代表她不记得。
  “还真是出自陆夫人的手,这耳环对已经死去的柳柳来说很重要,昨日大师将这耳环拿回来,那柳柳就跑出来了。她想把这耳环拿回去,但是她是鬼,根本拿不得这些东西。”柳婵捏着那耳环,不得不说长修的推断是正确的,柳柳即便成了鬼,对陆夫人似乎也有别样的感情,或许恨,但也不全是恨。
  “她出现了?那怎么办,大师就没有办法把她收了么?”一听柳柳又出现,陆夫人的眼睛也不禁睁大。
  “你现在还想着收了她?陆夫人,她是你女儿,你这忽然病了,难道不是因为愧疚?”柳婵拧眉,瞧她这个样子,她就不满意了。
  “她是我女儿,可是她也害死了我的两个儿子。”陆夫人眼睛泛光,似乎提起她的两个儿子她才会流泪。
  不禁咬牙,柳婵冷哼一声,“既然陆夫人也根本没有愧疚,那看来我们也无需着急了。柳柳如此可怜,我十分同情,便让她继续横行陆家吧。相信用不了多久,陆家就不复存在了。”
  “姑娘,你这是什么意思?要我愧疚么?我愧疚,当年我不该那么做。只是,即便她活着,也改变不了两个儿子在我心中的地位。这么多年,他们俩特别孝顺,有时我病了,他们俩便黑天白夜的守着,我这辈子做的最伟大的事情就是生了他们俩。”说起儿子来,陆夫人眼泪往下流,诚如她自己所说,那两个儿子在她心里占了很大的位置。
  而柳柳,只不过是她怀胎十月又活了三年的小丫头,如今又害死了她的两个儿子,显然的,让她说爱那是不可能的。
  “既然如此,那陆夫人就怀缅你的两个儿子吧。做了亏心事,就总是会得到报应,所谓人在做天在看。”站起身,柳婵也不想和她再磨叽了,只是叹息柳柳太可怜,把这陆家都杀了她都不觉得可惜。
  “等一下,姑娘今日来找我定然不只是说这些话而已。姑娘还想说什么,尽管说便是。”陆夫人看着柳婵,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柳婵过来可能是有更重要的事,并非只是冷嘲热讽她。
  垂眸看着她,柳婵哼了哼,“说真的,我十分不想和陆夫人你交流,一句话都不想说。不过大师不方便过来,只能我来了。柳柳太会躲了,跑的又快,找到她很不容易。但是她对这耳环有特别的感情,就说明她对陆夫人你也一样,在她心里你还是她母亲。所以,大师的意思是,想要陆夫人用这个耳环将柳柳引出来,这样我们就能趁机收了她了。”将那耳环递给她,柳婵就是为这事儿来的。开始她并不相信,但是现在却不得不信了,长修的推断是很有道理的。
  陆夫人看着那耳环,苍白的脸毫无血色,她深吸口气,好似在给自己打气似得,“什么时候?”
  “祠堂建成的时候。”各个灵牌都摆进去,这样能更容易的将柳柳身上的冤魂摘除,用以分散她的力量。
  “好。”点点头,陆夫人似乎也用了很大的勇气。
  “那这个耳环陆夫人先拿着。”看着她,柳婵露出的眼睛满是讽刺。
  “不了,到那时再给我吧。”陆夫人摇头,显然她害怕。
  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,柳婵收回手随后转身离开,她真是讨厌极了这陆家的所有人。
  小雨还在下,柳婵拿着伞快步返回小楼。
  长修正坐在大厅喝茶,青色的僧衣在这阴雨天格外清新,单单是看着他就会让人感觉很安然。
  放下伞,柳婵将脸上的丝绢扯下来,随后快步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  伸手夺过他手里的茶杯,柳婵一饮而尽。
  看着她,长修的眼眸浮起淡淡的笑意,“又生气了?”
  “哼,你说呢?我就说他们死了活该,救他们干什么!”柳婵冷哼连连,那娇美的脸蛋儿煞气满盈。
  “尽快的将那小女孩儿带走,也免得她在这里受苦。做孤魂野鬼可怜,不被爱也很可怜,不如将她带走。”长修拿起茶壶,将茶水倒进杯子里,一边道。
  “没错,留在这种地方,早晚变厉鬼。”柳婵将那耳环拿出来放在桌子上,那陆夫人现在连这耳环都不想拿着,可见她心里是什么想法。说是愧疚,其实愧疚也没多少,更多的是害怕。
  而且因为她那两个死去的儿子,她现在估计也恨柳柳。
  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配做母亲,像这种人,应该剥夺她们的生育权。
  “别气了,再喝一杯吧,这茶清火。”将茶杯推到她面前,长修依旧满目笑意。
  看向他,柳婵不禁皱眉,“你笑什么呢?长修,你越来越奇怪了。说,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龌龊肮脏的想法呀?”打量他,柳婵就觉得他是个花和尚。
  “现在我笑也变成一种罪过了。”长修似乎很无奈,一副柳婵太过霸道的模样。
  “少装样子!你这个花和尚,道貌岸然。你要是真有什么想法,那就尽快还俗,说不定就能梦想成真了。”说着,柳婵拿起茶杯,转眼看向别处喝茶。
  薄唇若有似无的弯起,“真的?”
  “或许哦。”柳婵不看他,说的话也没什么力度。
  雨淅淅沥沥,而且这一下就是三天。三天后,乌云终于散了,新年也马上就到了。
  柳婵自是不想在这陆家过新年,但是无论如何也得等长修把事情办完。
  那边的祠堂已经建的差不多了,目前正在装修室内,这些人动作极快,果然是有钱好办事。
  开始摆放灵位,陆老爷特意将长修请了过去,柳婵自然跟随,也终于见着了这新建的祠堂。
  尽管刚刚建好,可是当真建的不错,看得出用料都是最好的,地上是大理石的地砖,光可鉴人。
  陆老爷的那些妻妾也都到了,每个人都做过打胎的事儿,所以她们自然得到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