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节
  江愿叹了口气, 抱怨:“真是的, 也不知道那个陆晚是什么来路,凭一己之力居然把我们苟、贺两家闹得人仰马翻。”
  苟安:“呵呵。”
  是女主啊,女主!
  这世界就是为了她和贺津行存在的,可不得全部为她让路!
  想到了女主,不免就想关心一下男主, 忍不住看一看微信, 今天刚加上的那个蜡笔小新头像依然安静如鸡,仿佛在用最复古的方式演绎最潮流的名词:躺列。
  苟安:“……”
  随便吧, 随便。
  至此, 鸡飞狗跳的一日终于结束。
  发生的怪事过多, 以至于苟安甚至来不及分太多的悲伤给她充满了悲壮、欺骗、惨烈的泰坦尼克号之恋。
  与贺然解除婚约当晚, 苟安睡了个前所未有的踏实觉。
  ……
  接下来的几天,恶毒女配得到喘息机会,过了大约四五天安生日子,而贺然大概是被看管了起来,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碍眼。
  国庆假期结束前,苟安和贺然的婚约失效这件事捂不住地传遍了他们这个小小的圈子,终于还是成了人尽皆知的事,引发一次小型地震——
  毕竟贺然刚刚官宣了苟安,按照以往大家的固定印象都是苟安攀龙附凤似的惯着贺小少爷,这波应该是她守得云开见月明,怎么突然就取消婚约了呢?
  顺着固定思路,大家都在猜,是贺然反悔了,不想要苟安。
  这时候,在众人热情高涨的八卦中,周彦几蹦出来提醒了一句:“谁不要谁?那天夜未央出事,贺然最先拉出来想带走的是陆晚,不是苟安……后来后悔得要死,想回头找人,被他小叔摁住了,才没找成。”
  “那最后呢?”
  “好像是贺津行立刻找了人,平了乱子才进去找的,但那时候苟安已经自己跑掉了。”
  大家恍然大悟,盘算出一点儿不一样的味道,又连带着突然醒悟,最近一段时间,苟大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类似“惯着贺小少爷”的行为。
  周雨彤是周彦几的妹妹,今年也是高三,在场最小的,嗦了一口橙汁,语出惊人:“哇,一脚踏两船,贺然哥活该被甩啊!”
  唐辛酒:“我早就说啦,是我们安安不要贺小少爷,你们非说我滤镜厚!是不是,周彦几!”
  周彦几瞥了两个瞬间积极报团站队的苟安姐妹团一眼,语气比较冷淡:“我哪知道?”
  但还是转过头,认真看向坐在角落里始终一言不发的人。
  “性格不合,磨合二十年也磨不出火花,所以理所当然就散了,没什么神秘剧情可猜的。”
  平静的声音响起,苟安抿了一口手中奶白色的调酒,语气相当随意。
  今天是苟安的庆祝回归单身趴体,大家强行要给她开的——
  圈子里除了贺然和几个仰仗着贺家活完全不敢开罪的二世祖,剩下的人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都到齐了。
  国庆的骚乱历历在目,大家没再去夜未央那种混乱的地方,找了个清吧坐着喝酒聊天,突然就像一群脑子正常的正经大学生了。
  关于苟安的婚约解除大家也只是稍微讨论了一下。
  一般这种聚会不是用来回忆前尘的。
  而是用来展望未来。
  “所以安安姐接下来准备怎么样?”周雨彤捧着脸,笑眯眯地说,“我们学校排球队有几个很不错的资源,要不要介绍给你啊——”
  唐辛酒:“高中生?犯法吧!就算不犯法我也从道德层面强烈谴责……所以这个没道德的事还是让我做吧!快,微信推给我!”
  周雨彤大方掏出手机扔给她:“备注排球队的都是,自己转发名片。”
  唐辛酒忙活去了。
  “不喜欢年纪小的?”周雨彤瞅着沉默不语的苟安,用肩膀顶了顶她,“自从你在牌桌上给我妈起了一把天胡豪七,她可喜欢你了,说和你投缘……要不你来给我做小嫂子吧,嗯?”
  苟安没说话。
  周彦几站起来塞了一把虾片进她妹嘴里。
  “做什么做,单身不好吗?”
  他说出了苟安心里的想法。
  ……
  酒过三巡,听见外面吧台的人张罗着换夜班,苟安便知道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。
  喝了一肚子水她站起来说去个洗手间,结果在去的路上就被周彦几拦着了。
  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卡座,这会儿斜靠在走廊的墙边,沉默寡言的样子。
  其实在过往日子里,苟安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人——
  总是跟在贺然身边的,周家最不靠谱的二世祖小少爷罢了。
  今天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,周家小少爷比平时沉默许多,阴沉着一张俊脸盯着苟安看了半天,突然冒出一句:“贺然是不是脑子有泡?”
  苟安冲他笑了笑,不要脸地说:“谢谢,我也觉得我比陆晚优秀。”
  周彦几没绷住,笑了。
  苟安经过他的时候,他还是没动,就是“喂”了一声,她回过头,侧着身望着他等他说话。
  “等你不想单了,”周彦几想了想,“我排个队?”
  语气挺随便的,就跟那次在学生会办公室里跟那群二世祖讨论起她的时候一样——但是苟安记得,那次那群人都嘲笑她,唯独周彦几没有。
  眼下他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轻松,至少紧绷的下颚和明显滚动的喉结出卖了他的紧张。
  苟安眨眨眼,笑着说:“行呀。”
  几乎是一瞬间放松下来,他张了张嘴,还想说什么——
  这时候,突然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包厢的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撞开,没等苟安反应过来,周彦几已经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摁在了墙上!
  “操!”
  贺然挥出那一拳显然不留余力!
  极其响的皮肉与骨骼碰撞的声音,这天降的冲突把苟安吓了一跳,她甚至没有废话什么“别打了”,站稳了就冲上去,踮脚拽着贺然的后领把他往后拖——
  贺然挣扎的厉害。
  但大概也是喝了酒,此时双目通红,面目都算的上是狰狞,奋力动弹还是被苟安从周彦几身上拉开!
  “老子把你当兄弟,你他妈想着挖老子墙角?!”
  他嘴巴里还在骂骂咧咧,还想往前扑腾再补两拳,苟安拽不住他,只能伸出一只胳膊死死地抱着他的腰!
  周彦几此时从地上爬起来,鼻梁被结结实实揍了一圈,此时肉眼可见青红起来,他抬起手揉了揉鼻梁,却笑了,扫了眼发疯的贺然:“我早没告诉你啊?”
  确实说了,还不止一次,是贺然自己没在意。
  贺然被他气个半死,又要往上扑,这次周彦几做足了准备,当然不会在被他摁着打,站直了甚至挑衅地跟他勾勾手。
  “周彦几,我操.你!”
  “喊什么,要操就来。”
  周彦几正挑衅,忽然余光一闪此时看着身后抓着贺然像要被放风筝似的苟安,蹙眉:”苟安,你放开——”
  话还没落。
  “你别他妈和她说话!”
  贺然已经爆炸了。
  一米八几的个子,又是篮球队长,打高校联赛时候已经有俱乐部联系他问他要不要打职业的水平——贺然看着不壮,实则在球场上早就练就力大如牛的本事——此时气急了一个扭腰,原本是想挣脱碍手碍脚的束缚,却没想到直接把在后面拖着他的苟安甩出去!
  苟安猝不及防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撞到,一个没站稳,后背重重砸在墙上,当场眼前发黑,痛的直不起腰!
  “安安!”
  “苟安?”
  两声惊呼同时响起,苟安痛的坐在地上,扶着腰摆摆手一个字说不出来,满脑子都是:行了,二男争一女的狗血还轮得上我,哪怕是作者搁这水字数,也算是本人高光时刻。
  她扶着墙,模糊看着两个原本嚣张跋扈要干起来的人双双往这边奔来——
  贺然离她近,就在他弯下腰即将碰着苟安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时,从旁边扑出来了第三个身影,直接给贺然撞飞到了墙的另一边!
  “你别碰她!”
  少年的嗓音正处于变声期,沙哑中带着一丝丝刚刚蜕变成熟的磁。
  苟安扶着老腰茫然地抬起头,就看见她那个不成器、离家出走了几天的弟弟穿着调酒师的围兜,把贺然结结实实摁在了地上——
  “你怎么在这——放开我!苟旬!有你什么事!”
  “你先出轨的!”
  “????我出你妈啊????”
  贺然骂骂咧咧中,周彦几抓紧时间,冲过来对着贺然的肩膀重重踩了一脚!
  贺然惨叫一声倒回地上,苟旬顺势给了他一拳!
  苟安:“……”
  三方混战。
  最后的结局是贺、周、苟三家的家长大半夜被人从床上挖起来,警察局调解室围炉夜话。
  ……
  在警察局坐着时,苟旬满脸拒不合作拧开脸不肯看苟安,贺然因为过于暴躁被当猴子单独关了起来,只有周彦几,顶着淤青的鼻梁还转过头问她:“你腰没事吧?”
  他问的时候,苟旬脸稍微往这边转了转,但是很快又转了回去。
  苟安抬起手摸了摸,疼的,可能是青了。
  心累地摆摆手,“不用去医院。”
  她只能给出这个含蓄的答案。
  等了一会儿,是苟家的父母先到,江愿冲进来无视了鼻青脸肿的儿子,扑向了女儿,“你弟说你撞着腰了,妈妈看看——”
  苟旬耳尖可疑地泛红,炸毛似的瞬间脑袋转了回来,蹙眉强行挽尊:“我没说,你从哪听的?”
  话刚落就被苟聿大手一把摁住脑袋,“闭上你的嘴。”